到如今，老夫人已经习惯了。

“夫人，您是想忤逆长辈吗？”

我冷笑，“我只是沈文卓的续弦，不是泡茶的丫鬟。”

李嬷嬷见硬得不行就来软的，上前踢走四分五裂的药碗，强笑道：“夫人，您这么些年都撑过来了，怎么到这节骨眼就泄气了呢。”

“世子和老夫人，对您可比以往上心。就说这泡茶，放眼京都也找不出如夫人一般的手艺，老夫人心底欢喜得很。”

“况且这是您表孝心的好机会。”

我轻轻抚平眉间褶皱，“李嬷嬷怕是要失望了，就当我已病入膏肓，无力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。”

见我还是不应，李嬷嬷眼中出现不耐。

“夫人，老夫人都主动请您了，您莫要不识抬举。”

“嬷嬷非要我低三下四认错，才会罢手？”

她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的鸟儿，脸上的慈祥笑容瞬间消失无踪。

“夫人这是要迁怒于老奴吗？”

对此，我没有与她争执，而是吩咐侍女传达信息。

“去告诉老夫人，李嬷嬷的教诲我已铭记于心，即使将来病情加重卧床不起，也定会亲自前往为老夫人泡茶，恳请她能宽恕我的不孝之过。”

李嬷嬷面色惨白，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想求饶，却因长久以来端着长辈的架子，一时难以放下身段开口。

传话的侍女迅速离去。

我慢条斯用早膳，有意晾着孙嬷嬷许久。

而后才悠然说道：“嬷嬷慢走，总不能叫我一个正经夫人去送你吧。”

没等我缓过来，沈清月就大摇大摆地进来。

她提着裙摆，斜眼看了下我吃的早膳，冷哼：“都是些清汤寡水，也不知你怎吃得下去。”

沈清月素来受宠，娇蛮可爱，深受满府喜爱，这也养成了她无法无天的性子。

她命人将我的早膳撤了下去，高昂下巴质问我：“我先前就说过今日要宴请好友，为何迟迟不见你准备。”

沈清月最喜食我亲手做的翠玉豆糕，以往沈清月宴请好友，总会让我做来宴请客人。

然这翠玉豆糕制作极为繁琐，费神费力最后只得几小块，着实令我疲惫不堪。